本篇文章給大家談談耿姓起源,以及耿姓女寶寶起名字的知識點,希望對各位有所幫助,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
耿集,以耿姓人家聚集居住而得名,民國初期屬棗陽南三區,解放初期劃歸棗陽第九區,1958年屬和平公社,1975年設耿集公社,轄李灣、八角、耿集管理區。1987年設耿集鎮,時轄:梨園、錢灣、樓子、七里、仁河、白果、耿集、關沖、鐘灣、垱咀、老莊、紅土、姚灣、毛榨、李灣、古橋、趙廟、梁山等18個村。2001年鄉鎮合并時,耿集鎮撤銷,整體并入熊集鎮。
耿集鎮始建于西魏,地處襄棗宜三縣交界處,1957年,街區遷建房家崗至今,襄洪公路沿街西北而過,發源于青峰嶺的淳河水系,流經耿集舊城址東,繞北向西流入襄州境內的羅崗水庫。耿集街距棗陽市區36公里。
耿集礦產資源豐富,根據資料記載,耿集區的傅老灣西南山有銅礦;樓子灣有鐵礦;趙灣西坡、習洞溝有鋁礦;姚灣、楊家北山有磷礦且已開采;曹家沖等地有石棉礦。耿集境內另有仁河寨、張灣等水庫。
1、過熊集到耿集的路邊,遠處,清澈的堰塘。
2、架子山鮮桃交易市場,似乎沒有使用,或是已經荒廢。
3、往左即是八角方向。
4、經過一個不知名的村子。
5、八角街道的一處三叉路口。
6、路邊鹵菜店招牌寫著“八角鹵菜”,八角地名總會讓人聯想起調料八角。
7、八角街道的一棟老房子,應該是當年的糧站之類的地方。
8、八角街道邊一處古老的民居,一位老人坐在門口,默然的堅持守望。
9、路過紅土村辦公室。
10、另一處鮮桃交易站,這樣的小型水果交易站路邊不遠就有一個。
11、從八角到耿集到道路,寬闊,然而失修。
12、接近耿集街的道路,依然有些不平。
13、我期待的平整的水泥路呢?
14、九龍村黨員群眾服務中心。
15、進入耿集街道的第一個十字路口。
16、前方,路況依然不好,路邊停放的大車。
17、道路似乎正在維修,有不少工程機械。
18、路邊樹木綠化有待增加。
19、中國石化加油站里許多等待加油的載重大貨車。
20、再往南行,終見平直的水泥路。
21、此路通往何方?
22、重回鎮區,一處接近完工的樓房,應該是某村辦公樓。
23、一條略帶上坡的次要街道。
24、一處較為繁華的十字路口。
25、地圖顯示這里應該是耿集小學所在,然而未見招牌。
26、這個小區應該是耿集街道較好的住宅小區了。
27、耿集中學大門外觀。
28、耿集中學附近街道。
29、這棟建筑當年應該也是某個重要單位之所在。
30、福聚來購物廣場,是耿集街最大的超市否?
31、超市附近街道,這里以前是否是耿集老街。
32、鄉鎮的街道,似乎就應該這樣,不緊不慢的生活。
33、再遠的街鎮,一間婚紗攝影店是少不了的。
34、郵政銀行更是不可或缺。
35、年代感的兩層樓,一般這樣的房子,在鄉鎮撤銷后的街道保存較多。
36、耿集汽車站。
37、一間煙花爆竹專營店,市區這樣的店已經看不到了。
38、街道另一條平直的道路,柏油鋪裝,路況很好。
39、路邊的綠化似乎剛剛開始,樹苗都不高。
40、真心不希望在街道看到太多的載重汽車,請呵護路面的整潔。
41、一處非繁華路口。
42、希望耿集的街道都能平整、干凈。
43、這條街道兩邊有多棟外觀很相似的房屋。
44、一條街道的評判標準不僅僅是路況,更重要的路邊的整潔。
45、十字街副食店,耿集街道出口附近。
46、又遇修路,希望下次再來時能夠完工。
47、返程途中,一棟八十年代農村標準民居。
48、時代天街的廣告做到這里。
49、路面依舊不平。
50、梅家嶺瓜果交易市場。
51、鄂西北三角楓基地。
52、不知名的堰塘,水質依舊的清澈。
耿集合并到熊集后,發展有所滯后,但是耿集地區的人們依然用他們自己的堅守與等待,守望著這生養的故土,耿集資源豐富,山清水秀,空氣清新,希望政府在制定發展規劃的同時,多關注這里,把基礎設施建起來,特色產業發展起來,居住環境美化起來,愿耿集的明天更加美好。
本文刊載于《三聯生活周刊》2019年第34期,原文標題,嚴禁私自轉載,侵權必究《“古交首富”的黑色生意》
因為姣好的長相,山西女子寇靜瑤成為7月公安部A級通緝令上最受公眾關注的人物,而她的“突然成名”也引出了其公公耿建平30余年經營地方勢力的黑色歷史。
記者/王梓輝 攝影/蔡小川
石丁山、張建紅和馬建軍是舉報耿建平的重要人物,而他們三人都與耿相識多年
被通緝的“千萬兒媳”
很多山西省古交市市民和附近河口鎮的村民都記得12年前的那場婚禮,幾十輛奔馳、寶馬加上12輛悍馬車開道,再加上蔣大為和阿寶這樣的歌星助陣,小城在2007年11月的那個上午掀起了喧囂,并最終被媒體以“山西煤老板千萬娶媳”的標題記入了當年的社會實錄中。
婚禮的參與者是河口鎮河口村女孩寇靜瑤與耿家莊村男孩耿威龍,那年寇靜瑤還只有19歲。即使是在12年后,人們談論起這類新聞時仍然情緒復雜,既驚詫于鄉村富豪的奢華,也暗暗猜度女孩選擇與被選擇的背后原因。而如今“千萬兒媳”成為公安部A級通緝犯的意外轉折,也讓人生出一絲唏噓和喟嘆。
剛剛過去的7月24日,公安部發布A級通緝令,通緝50名重大在逃人員。因涉嫌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參與實施尋釁滋事、敲詐勒索等違法犯罪行為,31歲的山西古交籍女子寇靜瑤被列入通緝名單。通緝令發布第二天,寇靜瑤在老家幾十公里外的榆次被控制。
在太原電視臺公布的現場照片中,寇靜瑤在被抓捕時表情鎮定,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奶奶幾天之后將會在鋪天蓋地的新聞里過世。8月的第二個星期,寇家人在河口村村口搭起了做喪事的靈堂,靈堂旁邊還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當作食堂,不遠處則是寇靜瑤二姨父齊瑞生開了十幾年的小飯館。
齊瑞生這幾天也在幫忙辦喪事,他說,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在所謂的“黑社會性質組織”里到底扮演什么樣的角色,雖然警方已經通報,寇靜瑤結婚后在耿氏家族中擔任了財務主管的角色。齊瑞生向本刊回憶,寇靜瑤小的時候性格乖巧,學習是班里面的中上等,長得也很漂亮,可能就是在自家飯館里認識的耿威龍。那時他們都在河口鎮上的古交四中上初中,齊瑞生的兒子和耿威龍是同班同學,關系不錯,中午就經常拉著耿威龍一起到家里吃飯,久而久之就認識了寇靜瑤。
光憑兒時的關系當然不足以讓他們在剛剛成年就決定走入婚姻殿堂,兩個家庭也早有聯系。齊瑞生告訴本刊,寇靜瑤的父親是當地電管站的一個員工,因為單位效益不好,他在電管站只是掛職,真正賺錢養家靠的是賣煤,就是從村里拉煤到古交市里賣,而耿威龍的父親耿建平就是當地開煤礦的重要人物,二人建立起了相對緊密的聯系。在這種背景下,寇靜瑤高中畢業幾個月后就和耿威龍結婚了。
二人剛結婚的時候還住在耿威龍的老家耿家莊村里,齊瑞生還經常能見到他們。過去幾年,他見到自己外甥女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大概在2014年左右,因為寇靜瑤的大女兒到了上學的年齡,他們一家人就從河口村北面的耿家莊村搬到了太原市居住。
通過崎嶇的山路爬上山頭,耿建平在這里修建了一座名為“蓄水池”的玻璃外墻建筑
在耿家莊村的時候,寇靜瑤一家住在村口“四心集團”大院里的一棟四層別墅里。除了別墅,院子里還有四心集團的辦公樓,整棟樓四層高,每層有20個辦公室,這種規模的樓在大山深處的村子里并不常見。通過院墻上方的空中走廊,四心集團的員工能從辦公大院直接走到馬路對面的洗煤廠。
“四心集團”的名字來源于寇靜瑤的公公耿建平,排行家里老四的他小名叫“四心”,當地人也都叫他“耿四心”。差不多一年之前的2018年9月,耿建平和他的兒子耿威龍等人已經被山西警方抓獲。據山西警方披露,自1999年以來,耿家父子二人糾集、組織社會閑散人員,在古交、太原等地大肆實施故意傷害、故意毀壞財物、尋釁滋事、敲詐勒索等行為,“長期稱霸一方、作惡犯罪、欺壓群眾”。
當年聲勢浩大的婚禮為日后這則新聞埋下了受關注的伏筆,耿建平“古交首富”的稱號也名不虛傳。在古交,幾乎沒有一個成年人不知道耿建平的名字,打聽他的事跡非常容易。老百姓提起他的財富會驚嘆于他的善于享樂——他在自己村子附近的一個山頭上修了一個玻璃幕墻的現代化透明建筑,門口牌子上正式身份是“耿家莊村委會蓄水池”,但池邊原本安裝的扶手架和淋浴室證明了,那其實是一個游泳池。生意人則會忌憚于他的霸道和強勢——只要是他想插手的地方,幾乎沒人能攔住他。
因為中國傳統文化對極致財富的矛盾態度,很多有錢人在本地都會出現毀譽參半的情形。而耿建平更極端,除了他的親友和公司員工,你很難在當地人口中聽到對耿建平的正面評價。齊瑞生不愿說自己家親戚的壞話,他盡力向本刊回憶著耿建平做的好事,比如當地政府財政收入不好的時候,都是耿建平幫忙出錢給政府人員發的工資。但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打架的、沖突的事情是事實。”
自家河灘上的水壩被耿建平推平的村民,在向記者描述當時的場景
8月上旬,距耿建平被捕已有一年時間,他的影響在當地仍然隨處可見。從河口村開車往山里的其他村子走,有不少上山的路是耿建平開的,比村民們之前走的土路平坦不少;站在山頭上望下去,山谷里出現了幾塊大面積的平坦耕地,那是他挖煤挖空了一塊山體,為了應付檢查補種的小米;他修游泳池的山頭屬于等時辰村,現在村子已經荒廢,原因是挖煤挖得山體出現裂縫,水源斷了,村民們只好相繼搬下山。
很多村民都在等待本月下旬案件開庭審理,審理結果對他們的生活也會有很大的影響。有村民還會提醒記者小心一點,“人家在地方的勢力還是很大的”。在寇靜瑤奶奶的靈堂,幫忙處理后事的親戚有20多人,大都對外界的探尋持有敵意,面對記者,他們會情緒激烈地問:“是誰指使你來的?”顯然一連串的變故對這個家族的沖擊還遠未散去。
黑色的生意
改革開放后誕生在山西地區的很多煤老板的故事大都相似:在當地有人脈資源,自己膽大敢闖進入煤炭行業,抓住了政策和監管在初期的漏洞,快速積累起財富后將勢力拓展到其他領域。耿建平的故事也不例外。
作為太原周邊的一座衛星城,古交市也以煤立城。河口鎮的村民告訴本刊,附近的山里面埋的都是煤,就看你能不能挖,敢不敢挖。早在1958年,太原市就設立了古交工礦區,古交礦區建設相繼被列入國家“六五”“七五”“八五”計劃重點建設項目,1978年7月西山礦務局古交礦區建設指揮部成立,全國最大的主焦煤生產基地開始建設。1988年,古交工礦區撤銷,改設古交市。
古交市區面積不大,主要城區都分布在汾河南岸。跨過汾河向東走幾公里就到了河口鎮。沿著河口鎮向北分布著數個村莊,山路邊則是一條深達幾米到十幾米的溝壑,它能一直向北延伸數十公里,并隨著山勢上下起伏。耿家莊村村民王利民說,這條溝叫“磨石溝”,附近村子里的煤礦基本都沿著這條溝開,最多的時候,幾十公里的山溝中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正規煤礦,不正規的就不可數了。他還記得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村子里的人基本都以煤礦相關的工作為生,種地的很少。最多的時候,40多戶人家的村子里開了十幾個小賣鋪,就是因為外來的礦工特別多。
在這片山區里,煤礦資源不用找專家來勘探,村民們都是專家。王利民說,他們當地人一看山頭的形狀就知道里面有沒有埋著煤。挖煤也不是什么難事,這里的煤埋藏的深度大都很淺。走在一些村里人修的山路上,因為路面長時間被大自然磨損,表面的泥土和石頭被一層層消磨下去,底下露出的都是黑色的石塊,很多山路一眼望過去,都像是煤渣鋪成的。
直到耿建平被抓,王利民都是他交情頗深的朋友。作為耿家莊村為數不多的外姓人,王利民和耿建平從小就認識,如今已經認識超過40年了。他告訴本刊,耿建平從小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小學二年級以后就輟學,開始了“混社會”的經歷。村里人愛用“偷雞摸狗”這個詞形容年輕時的耿建平,“偷只雞呀,從別人車里偷點油啊,這些太常見了”。而耿建平被管教的方式就是挨打。王利民比耿建平大10歲左右,他回憶說,耿建平因為家里有五個兄弟,他的母親根本管不過來,只好用棍棒管教,但效果似乎不算好。王利民數了一下,光他知道的,耿建平就進過五次看守所,最早的一次是在20世紀80年代初,那時耿建平翻進了附近一家鐵礦廠,通過下水道偷了幾噸生鐵出來賣,被抓時只有十七八歲。
站在附近山里的高處望下去,能看到不少黑色的山谷,那里都是曾經或正在挖掘的煤礦
到了20世紀80年代后期,膽子大的耿建平開始進入煤礦行業,攫取自己的第一桶金。具體的年份已不可考,大約是在20世紀80年代末,耿建平在耿家莊村西的一條溝里揮下了第一鏟,開始挖自己的第一個煤礦。說是“礦”都有些不準確,因為整個的挖掘過程都沒用到炸藥,用鏟子掀開薄薄的土層,很容易就挖到了煤。挖出來的煤用小推車拉到山谷口,再叫附近縣里的焦化廠開車來拉走。
王利民將耿建平的崛起歸結于“膽子大”,“即使有人眼紅他賺了錢也沒有用,誰讓人家膽子大呢?”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煤炭開采在山西已經遍地開花,但監管工作還沒能跟上經濟的發展。根據發表在《山西大學》上的一篇文章《山西省采煤區土地復墾與生態重建戰略研究》所說,從1985年到1993年,受“有水快流”思想的影響,山西省村辦、鎮辦、私營煤礦一擁而上,亂采濫挖、無證開采的情況比比皆是。到2005年前后,山西省內大大小小的煤礦達到了9000余座。
“膽子大”還得配合外部因素,才能保證賺來的錢不會被沒收。“有時候碰到上面來檢查的情況,花錢送點禮也就糊弄過去了,一兩百塊在當時就算大錢了。”很多當地村民都這樣說。在這十幾年中,耿建平利用快速積累起的財富建立了自己的關系網,鞏固著自己的勢力,“保護傘”這個詞在村民口中出現的概率極高。
沒有村民能說清楚他究竟在附近的山里面開了多少個礦。根據一份由耿家莊村原村支書石丁山、村干部張建紅和三名煤礦老板聯合署名的舉報信稱,耿建平僅在炭窯溝煤礦、東溝凹、麻善、石老溝、河口村辦礦等五處地點就挖煤10萬噸,毀壞各類土地數十公頃,非法獲得煤款5000余萬元。
石丁山是這些年舉報耿建平最積極的人。2003年時,河口鎮的四個自然村與耿家莊村合并,統稱耿家莊村。來自等時辰村的石丁山是合并后耿家莊村的村支書,而耿建平則是和他搭班子的村主任。據石丁山說,耿建平在選舉之前帶著10萬元現金開車上門,要求村民選他,“說投他一票,給600元,就這樣當上了村主任”。
有了村主任的頭銜,耿建平更可以名正言順地四處開礦。石丁山說,當地之前的政策是“集體搭臺,個人唱戲”,即村集體或鄉集體將一塊區域的土地通過競標的方式承包給個人開采。在這個過程中,耿建平通過自己的財富實力和公職權力獲得了巨大利益。
沙巖村村民小組組長張建紅說,2003年的時候,沙巖村的集體煤礦承包給了私人,獲承包費240萬元。但恰逢當年耿建平當上村主任,他將這筆240萬元的公款扣下來,經過他們的爭取,這筆承包費終于在幾個月后到了公賬上,卻縮水到了169萬元。而這種行為并未得到有效的監管。一位耿建平的遠親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推測,從2003年上任村主任到被捕,耿建平通過各種私挖濫采,“至少賺了幾個億,甚至10個億”。
古交市的長途大巴集散地曾經是耿建平的勢力范圍
河口村處于從古交市進山的門戶位置,這里是一個典型的中原腹地鄉村的樣貌
首富的霸道
2008年起,國家開始進行煤炭資源整合。有當地負責煤礦監管工作的人員表示,耿建平在2009年煤炭資源整合后依然在挖煤,只不過他不再冒大風險去開礦井,而是挖地表的“明煤”。因為這一地區的煤層較淺,用挖掘機的鏟斗就夠了。在采訪時,我們還發現有兩臺閑置的挖掘機被藏在了山谷深處,其中一臺是全新未使用過的,剪彩時掛在挖掘機頭頂處的大紅花都已經褪了色。
但耿建平沒有把自己局限于煤礦產業,他也開始“跨界”進入其他行業擴張自己的勢力。“在古交,最賺錢的就是兩件事:煤和車。”這是一位當地公職人員告訴本刊的原話。作為離太原僅有30多公里的工業小城,古交的人口并不算多,迄今也只有20萬人。但因為距離和資源的優勢,拉煤和載客的生意都很賺錢,被耿建平盯上的就是古交和太原之間的客運生意。
古交人馬建軍至今還有3輛宇通大巴車停在太原的一個停車場里。停了將近10年后,這3輛車都已銹跡斑斑,無法上路了。2007年,馬建軍找到合伙人和銀行,湊了200多萬元,買了8輛依維柯做起了客運生意,一部分跑古交和太原之間的路線,一部分跑別的線路,并在一年后加錢把依維柯換成了大巴。那時古交地區的長途大巴車都是個人承包的生意,在客運中心辦好手續就能跑,因此光古交往返太原這條線上的40輛大巴車就有八九十個車主。
2008年5月,他聽聞耿建平要做這個生意,先出手賣了一輛。到了9月,耿建平開始收購大巴車,第一天就買了7輛。幾天后,耿建平給他打了通電話,說:“四哥想買車了,你的車愿不愿意賣?”但耿建平只出了70萬元買了一輛。十幾天后,耿建平又壓了價格,用155萬元買走了3輛,剩下3輛就再也不買了。
隨后的幾個月時間里,馬建軍見識了耿建平霸道總裁式的作風。“前面的車不到時間就讓你走,后面的車壓住你的時間,就讓他自己的車拉滿人。”他還清楚地記得2009年4月23號那天,他的車剛剛開進古交車站,耿建平帶著人來守住車門不讓乘客上車,然后親自上車拔走了大巴車的鑰匙。派出所調解之后,還是天天騷擾,經常堵車,動輒打罵。2009年12月開始,馬建軍把車停到太原的停車場里,再也沒有開出來過。
在古交市信訪辦,和馬建軍一樣在耿建平出事后來上訪的車主不少,其他兩位當時的大巴車主也證實了類似的說法。其中一位車主在被騷擾一個月后選擇了妥協,主動上門找耿建平,以68萬元的低價把車賣了出去。“我們當時都是剛買不久的大巴車,賣到80萬左右才不算賠本,但沒辦法,只能背著債把車賣掉。”
通過這種辦法,耿建平很快壟斷了古交到太原之間的客運線路,而且從某種程度上擔任起了“交管局長”的職務。現在的古交市客運車站附近混亂無比,乘客不用進站、不用刷身份證買票,直接穿過混亂無比的停車場走到具體車輛前上車買票就行,周圍還都是招攬客人的黑車。但在耿建平出事之前,黑車幾乎不存在,就連出租車都不能隨便拉客。
為了保證自己的最大利益,耿建平組建了一支“巡邏隊”,也被當地人稱為“武裝隊”,專門負責阻攔其他的車輛載客。一位在大同上學的女大學生告訴本刊,她在2017年的時候曾想乘坐從古交到太原的私人拼車,拼車抵達時,突然沖出三個人,一個人拉住司機車門,一個人把別的乘客往下趕,還有一個人在叫人,她情急之下只好匆忙離開。
古交出租車司機老許告訴本刊,僅他知道的就有兩次,他的同事在從太原回古交的路上看到旁邊有人攔車就順便接了生意,被耿建平的“巡邏隊”看到之后,追到收費站前把車撞壞,搶走了客人不說,修車的錢還得自己掏。他之前如果去太原辦事,回程時決不會載客,寧可空車也不愿冒與耿建平起沖突的風險。
在古交市靠近大型煤礦企業東曲煤礦的工人宿舍邊,我們看到了還沒被拆掉的一座磚瓦房,那里就是“巡邏隊”的一個固定“哨所”。現在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但在過去幾年,那里每天都有2~3人駐守,發現有車輛在附近載客后,就立刻通知前后方的皮卡車進行攔截。
在耿建平被捕之后,他所壟斷的三十七八輛往來古交和太原的大巴車被太原市的一家客運公司代管。其客運公司里有十幾名后勤人員也都因涉黑被捕,只有大巴車司機們和女性工作人員幸免。因為黑車太多,他們現在的生意很不好,經常出現50座的大巴車只有10個客人的情況,大家經常坐在車站門前的臺階上互相訴苦。
這些耿建平的員工成了為數不多能替他做解釋的人,在車隊里跑了7年的阿勇告訴本刊,老板安排專人去攔車也屬無奈,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主要是為了攔黑車,偶爾當然有過激的行為,畢竟他要拉,你不讓拉,當然會有沖突,而且監管部門也沒人管”。在阿勇看來,相比“黑社會”的定義,自己的老板更像是“村霸”“路霸”,“并不是壞透了的那種,對待員工時挺隨和的”。
但也許是起家于山村里的緣故,耿建平的隨和只會出現在與利益無關的時候,要是碰到利益相關的問題,耿建平幾乎不會考慮法律后果是什么。幾年前,耿建平成了古交市建筑裝飾材料大市場的老板,市場旁邊有一段河灘,之間的土地屬于石家河村。石家河村委會把這片土地委托給一戶村民打理,沒想到耿建平看上了這塊地后,兩年前的一天找來四五十人,不顧勸阻把河灘上的河堤推平了。而這樣的例子在古交俯拾即是。
耿建平被抓后,之前被壓制許久的司機們紛紛大張旗鼓在車站附近招攬起了客人
同鄉的勢力
生意越來越大,耿建平想要的也越來越多。石丁山告訴本刊,他在擔任村支書的幾年時間內一直拒絕耿建平的入黨請求,因為他覺得耿建平“不夠格”,這讓二人之間沖突不斷。因為耿家莊村的村委會在耿家莊村,石丁山每次開黨員會議都要通知幾個自然村的黨代表到耿家莊村集合,但耿建平多次拒絕打開村委會的大門給他們開會。我問他為什么耿建平可以拿走村委會的鑰匙,石丁山很氣憤地說:“因為耿家莊村是人家的村子!”
“姓耿”這個理由在幾天的采訪中出現了多次,在中原腹地的農村,相同的姓氏意味著大家基本都沾親帶故。作為村里的少數派,王利民說耿家莊村40多戶人家,只有六七戶是外姓人。
在這樣的環境中,耿建平的挖煤生意一直沒遇到太大的阻礙。據王利民回憶,村子里過去大約有五分之一的人在耿建平的礦上干活。一個附近村子的村民告訴本刊,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在農村種地的收入非常少,一年下來也就幾百元;但如果能進煤礦干活,即使是苦力活,每月也能有一兩百元的收入。
而這種將看不見的親屬血緣與雖然不多但很穩定的實際利益綁在一起的辦法,被耿建平熟練運用了多次。2007年,古交市選舉人大代表,耿建平要求村民代表們選他,并承諾選上后帶他們去香港、澳門旅游。最終,耿建平如愿當選,后來也帶著20多個人去港澳轉了一圈,給每人花了3000多元。
當選的那個晚上,耿建平在古交市區內一家酒店舉辦慶祝宴,石丁山作為耿建平的搭檔也參加了。吃完飯下樓時,耿建平終于忍不住一吐心中惡氣,在電梯里就對石丁山動了手,被人拉開后,石丁山又在酒店門口被耿建平追來的三個手下打成重傷,被打掉兩顆牙,身體神經受損,經司法鑒定為九級傷殘,在醫院住了兩個月。
2008年,石丁山放棄競選新一屆的村支書,耿家莊村的村主任換成了耿建平的哥哥耿明亮,村里徹底沒有了制衡他的力量。2016年,在耿明亮因到澳門賭博被舉報撤職后,耿建平又接過了村支書的職務,干脆一人身兼二職。
2018年5月,太原市公安局指定萬柏林公安分局對《網民舉報古交市人大代表耿四心存在涉惡行為》的線索情報進行核查。經過偵查,警方抓獲該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成員25人。查看警方公布的涉案人員名單,耿建平和其大兒子耿威龍為組織者,耿建平第二任妻子夏亞紅、兒媳寇靜瑤等為骨干成員,耿建平的哥哥耿才亮、耿明亮,弟弟耿俊亮等也都名列其中,“耿”姓的遠房親戚超過10人。
而早在去年耿建平被抓的時候,就有報道指出,耿建平的發跡與其古交河口鎮同鄉——也是前山西省首富——張新明關系頗深。一個被廣泛報道的案例是二人合力騙取央企華潤集團上億元的案件。石丁山和張新明等長期舉報耿建平的當地村干部告訴本刊,在2009年,山西省推進煤炭資源整合,因此要整合古交市邢家社鄉兩座鄉辦礦,分別是石老溝煤礦和半溝煤礦。第二年6月,邢家社鄉政府與華潤集團正式簽署了整合協議,華潤將向邢家社鄉兌付1.7億元收購款。
然而就在關閉整合礦井半年后,邢家社鄉卻將煤礦“承包”給了耿建平。2011年1月26日,邢家社鄉政府以鄉工業公司的名義與耿建平簽訂了一份“一次性處理煤礦”《協議書》。約定整合后的一切補償全部歸一個叫“耿四新”的自然人所有。2011年上半年,就是“耿四新”的耿建平將450萬元交付邢家社鄉政府,而其個人成為這兩處煤礦的“授權代表”。最終的結果是,耿建平只支付給邢家社鄉政府450萬,便拿走了1.72億元。2014年,華潤集團董事長宋林等人被查也被認為與此事有關。
在2014年的反腐風暴中,張新明鋃鐺入獄,耿建平在被警方控制不久后釋放。但這次,耿建平沒能再次逃脫法網,帶著他十幾位耿氏親屬正等待法律的審判。
(文中齊瑞生和王利民為化名。實習生段婉婷和鮑玉妹對本文有重要貢獻)